今年6、7月份,淮河遭受了自1991年以来较大的一次水灾,为缓解上游压力、确保下游安全,共起用9个行蓄洪区。以笔者所在的阜阳市为例,全市经济损失50多亿元。家住颍上县焦岗湖附近的农民孙田文家300多亩养殖水面在短短几天内受到灭顶之灾,不但自己投资的7万元化为乌有,信用社的贷款也让水冲跑了。
目前,各项救灾及水毁修复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。国务院、省政府今年首次对行蓄洪区运用补偿机制,但对于农民来说,多年致富努力还是抵不过一次灾害,面对这场天灾,不少人士想到了农业保险。
农民:损失惨重
颍上县黄坝乡地势低洼,近年因地制宜发展林业、养殖业,全乡经济渐有起色。不想今年汛情如此严重,目前估计损失1800多万元。该乡党委书记姜之纪感叹:农业太脆弱了,农村需要农业保险。
据了解,在该市直接经济损失50多亿元中,农业损失37.01亿元。农作物受灾面779.87万亩,成灾638.26万亩,受灾人口732.4万人。
位于淮河塘垛湖行洪区内的颍上县垂岗乡,5000亩的连片花生已到了快成熟收获的时候,如果不行洪,这些花生可以卖到400多万元。界首市小汪庄农民肖剑今年倾其所有种10亩无籽西瓜,谁料就在西瓜进入成熟期时,老天连降大雨。由于瓜地地势低洼,10亩瓜几乎全泡在水里。
相对于二、三产业来说,农业生产周期较长、经济效益显露较慢、受自然因素制约及市场变动影响较大,这决定了农业“弱质产业”的地位。而随着农业向高投入、高产出方向发展,也同样伴随着高风险。尤其在调整农业种植结构或发展“三高”或“三优”农业中,一旦遭遇天灾人祸,农民往往血本无归,甚至几年不能翻身。这样的事件在我们身边并不少见。农村需要农业保险,尤其对像阜阳这样的农业城市而言,自然灾害频发,农民抵抗市场风险的能力较差。在这种状况下,让保险为农业系上一根保障线,显得尤为重要。
保险公司:不能赔本赚吆喝
目前,我国开展农业保险业务的只有人保和新疆兵团保险公司。阜阳人保公司总经理尹超向笔者介绍,人保农业保险业务量原先占该公司业务量的大头,但赔付率太高,1996年人保公司实行商业化运作后,此项业务逐渐萎缩。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地级市农业保险的操作方式主要为政府牵头与行文,保险公司征收。常常是一个县一张保单,直接从农业税中扣除。那时候,人保公司原则基本上是收支相抵,略有节余。然而上世纪90年代以来这块业务严重亏损,业务量萎缩。据了解,1991年阜阳市征收农业保费1700余万元,赔付1.23亿元;1997年内涝赔付1333.4万元;1998年支付颍上、阜南两县行蓄洪区水灾失救费700余万元。
今年大水十年不遇,农民损失惨重,然而赔付寥寥无几。
“农业保险中占主导的家财险赔付率高达87.2%,大大高于保险界70%的临界点,直接的后果便是严重的亏损。”尹超说,“上世纪80年代农业保险占据公司业务的半壁江山,90年代占30%,到2000年只剩1%。”
阜阳人保公司有关人士算了一笔账,耕牛险中一头牛年交保费20元,死亡或被盗赔付400元~500元,赔率大于200%。而农业保险中不便鉴定的特点也给业务开展带来难题。例如养鱼保险,投入鱼苗数、捕捞数、水冲走与剩余数皆无法鉴定确切,风险太高。今年一场大水,颍上、阜南两地养鱼业遭遇重击,即使农户事前想到保险,也因高风险性投保无门。
一方面,是农村农民需要农业保险;另一方面,保险公司不能赔本赚吆喝。面对自然灾害,农业保险何时进农家?
农业保险:需要政策扶持
谈到农业保险的出路,对此颇有研究的尹超一针见血地指出,目前最弱势的群体是最没有保障的群体,农业保险要按照自愿原则,关键的问题是必须有政策的扶持。
由于国家财力等方面的限制,我国的农业保险一直作为纯粹的商业行为,没有政策性补贴。保险公司作为商业性经济实体,需要追求自身经济效益。这笔赔本的买卖必须建立在政府补贴的基础上。至于实施方案,可采取给予参保农民政策优惠,或农业保险与民政、救灾相结合等方式。
一位农业专家指出,目前国家对农民的直接补贴少,而通过保险的形式倒不失为一种好的形式。对涉及国家农产品安全的农业生产领域的保险险种,商业保险不能提供的,应由政府主导,以政策性经营为主。期望国家能加大政策扶持,为农业发展保驾护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