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俩一使劲我可倒了大霉,当时我就坐在山坡下,而且正拿着人体图认真观摩,仔细揣测,为了护士长对我下的最后通蝶,“于林,明天你要再不能插尿管我只好把你退回战士队了”。
我的绿军装掩映在丛林中致使他们没发现我,可他们的话我全听见了,我本可以继续装作没听见,但是他们一使劲竟然尿湿了我的后背,这样的羞辱使我不得不惊慌窜起,惊鸿一瞥间我已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-----我只隐约瞟到,但已惊恐至极,活的人体图!
当时,我的尖叫直接把树叶子,云叶子全部撕破。可照我看那两个家伙也象受了惊的小毛驴,跌跌撞撞窜上了车,“嗖嗖”冲出枫林不见踪影。
我一口气奔回宿舍,靠在门上大口呼吸,战友文文看着我:“怎么了?撞见鬼了?”
“没错,撞见鬼了!”
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
我捂着脸发誓:“噢,我宁愿写检查也誓死不插尿管!”
就这样,我被退回战士队,同时第三份检查诞生。但是,队长和指导员因耳闻我的“检查事迹”,她们谁也不敢让我当众朗读了,而我也没心情再浪费激情,对牛弹琴??噢,弹棉花都没劲了!
队长临时让我负责通讯员的工作,取取报纸拿拿信,守着全队唯一一部电话替全体战士喊喊电话,一切都那么沉闷无趣,总之青春不带劲。
这天黄昏,无聊的我又来到那条枫林道上,斜阳中我悠然地骑着一辆自行车,悠扬着另一种军装创意:一件贴身白T恤,一件蓝白格子衫随意套在外边并迎风敞开,下边肥大的绿军裤,武装带扎在腰间闪闪发亮,裤腿卷起小边边露出小白袜,脚上一双黑面白底的“懒汉鞋”,干净得一尘不染。
耳麦里传出当年最流行的“恋曲1990”,罗大佑的歌儿让我深深感叹:原来沧桑与孤独也可以那么美,一时我可真想顺着耳麦滑入那“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”的境界。于是,当歌声和两旁的木叶清香一起泌入心脾时,我深深吮吸着,陶醉般张开柔软的双臂,伸展修长的双腿,灵魂出壳并接受春风的沐浴,一时我如入无人之境闭目向前滑行-----没有这等车技与闲情逸志者切莫效仿。
这时一辆军车驶过,车内飘出的竟然也是“恋曲1990”。冥冥之中这不是巧合,而是注定,就象微风撩起了我的发丝,偏偏把我藏在耳朵眼儿的宣言吹了过去:“噢,我有个秘密,瞧我多美,人人都爱我!”
于是,那辆军车差一点跟迎面开来的另一辆车相撞,它只好猛地向旁边闪去,结果撞到树杆上,车灯碎之。而我惊醒、刹闸并倒之。
从车上下来两人,高个看到车灯和前盖被撞坏立刻冲我挑起了眉毛:“你有病呀?闭着眼骑车?不想活了?”
我捂着屁股站起来,不甘示弱地瞪之。那人一看更来劲了,“你还瞪?!瞪什么瞪?!”
“就瞪!”这是我当时的回答,近乎无奈与无赖,并怆惶扶车准备逃之。
矮个少年不知为何突然喊住了我:“喂,等等!”
我硬着头皮转过身:“什么?”
那人红着脸说不出话,可我却感觉到了他的感觉,“不会吧,似曾相识?”
这时高个少年接过了话:“把你士兵证拿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把车灯都整摧了,我回去找谁要修车费?这可是公车。”
我害怕了,“那,你们还撞着我了呢?”
那人交叉双臂反问,“那你想怎样?”
穷急之下我摸着自己的屁股冒出更白痴的两个字:“我疼!”
顿时三人全都笑了,可很快这笑声嘎然而止,终于在瞬间内认出了对方,就是那俩个停车坐爱的家伙,确切讲,是两张活的人体图,当时可真是,说什么也都少男少女呢,于是三个西红柿挂了起来,我的妈呀,于林,还不快逃?我面红耳赤“嗖嗖”不见踪影-----讨厌!
第二天,集合哨吹响,全体女兵列队待命。指导员沉着脸说:“昨天,有一名女兵竟然闭着眼睛骑车,致使一辆军车被撞,当事人得了轻微脑震荡,可这名女兵却逃之夭夭。真是太不象话了!人家说了,这女兵就是咱们医院的,现在我给这人一次机会,现在站出来还算自首!要是让目击者认出来,那性质就严重了!”
一片寂静中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出列。
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。